小品《叶落归根》李康

时间: 2014/06/17 00:00:00

小  品

叶落归根

李  康

时间：母亲节当天

地点：赵家客厅

人物：赵  母——赵良辰的母亲患有失忆症

      赵良辰——某单位职工

      岳  苒——赵良辰妻子

（辰给母亲梳头）

辰：妈，您的头发最近掉的越来越多了。

母：妈老了，能不掉吗？（看看辰）你都满头白发了，也老了。

辰：妈，我在老也是您的儿子。妈，我是辰辰啊，您的儿子。您又忘了？

母：辰辰，苗苗是不是要生孩子了？

辰：是啊，您就快做太祖母了。

母：太祖母，好好好。辰辰你去房间把我的包拿来。

辰：妈，您拿包干什么啊？

母：你去拿来。

（辰进屋拿包）

辰：妈，您这包里都是换洗的衣服，还有手套、帽子您只要干什么啊？

（苒端锅上）

苒：汤来了，良辰扶妈过来吃饭。

辰：妈，咱们吃饭了。我扶您去。

苒：妈来我给您擦擦手。今天做的都是您爱吃的菜。

（苒夹了一块给母，母转夹给辰）

母：辰辰吃。

辰，妈我这里有您吃。

母：辰辰吃。

苒：妈良辰有，您吃。

（吃了一会苒给辰使眼色，辰不搭理，苒见不理，踩了辰一下，辰无奈）

辰：妈。。。

母：辰辰，妈这辈子能有你们这样的好儿子，好媳妇。真是我最大的福气哦。人这一辈子，就像花开花落，不管怎么起起落落，最后总得花谢叶落，落叶归根。

辰：妈。。。

母：辰辰，趁现在妈还记得住你让妈说说。妈现在什么也不求，就想着，一家人平平安安，这人老了吧，就觉着这家就是自己的根，只要能和你们在一起。我这心里就觉得踏实。就高兴，能叶落归根，我也就知足了。

辰：妈。。。您看您说的，我是您儿子孝敬你是天经地义的。

母：妈知道你孝顺，就是随便说说。吃饭吃饭。

（踩了辰一下，辰无奈，苒见辰不理）

苒：良辰，你不是有事要和妈说吗？

母：什么事啊？

辰：妈，没事。您吃饭。

（苒用脚在辰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，辰强忍着继续吃饭）

母：辰辰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，跟妈说说。

辰：妈，没事。

苒：赵良辰

辰：好了，这事等吃好饭再说行吗？

（苒将碗筷摔在桌上，一个人坐到沙发上）

辰：妈，您喜欢看的新闻坊就要开始了，我扶您进屋看好吗？

母：好好好。

（将妈扶进屋内）

苒：腰又疼了？（给辰揉腰）良辰，咱们昨天不是商量聊好了吗？今天好好给妈过个母亲节，然后就和妈商量去养老院的事吗？这种事你说我做媳妇的真的是不好说。

辰：岳苒，家里就是在困难我也不能把妈送到养老院去。

苒：女儿的预产期就要到了，咱把妈送去几个月，等女儿做完月子，小孙子断奶以后再把妈接回来。赵良辰你不能说话不算数。

辰：我不是说话不算数，妈刚才说的你也听见了，你让我怎么忍心把她送去？要不这样，你去婆家照顾女儿，我在家照顾妈。

苒：赵良辰，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亲家的情况，一个瘫在床上，另一个还要照顾他。女婿又经常出差，我一个人去又要照顾女儿又要照顾小孙子。我忙得过来吗？

辰：我知道你忙不过来，可是我就是不想把妈送去养老院。实在不行把女儿接回来，在咱们家照顾。这样妈也有人照顾了。

苒：赵良辰，女儿如果回来，你觉得咱们家还有地方住吗？

辰：要不咱们克服下，咱们打地铺。

苒：亏你想得出来，打地铺，你是准备让女儿睡地上还是让妈睡地上，还是咱俩睡地上，你的腰椎间有风湿，是地上行吗？你要是倒下了，谁来照顾女儿，谁来照顾妈？

辰：要不咱们就请个保姆？

苒：家里的经纪情况也就这样，请个住家保姆最少也得这个数。

辰：唉，不管怎么样，我不能把我妈送去养老院。这样做太没良心了。

苒：这不是没良心，其实在国外老人都是主动去养老院的，一方面是养老院的各方面条件都比家里好，万一老人有个什么。。。。

辰:国外这么样我管不着，但是在这个家这么做就不行，那是不孝。

苒：良辰，你先别激动，听我把话说完。

辰：行了你也说了。这么做就是不孝。

苒：良辰，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，我是想说，妈在养老院里也有好多同龄人在一起，拉拉家常说说话，多说说话对妈的健忘症有好处，总比一天在家里说不了几句话好吧。这样我们做儿女的也省心。

辰：岳苒，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，你就是看妈得了间歇性失忆症，怕烦硬是要把妈送到养老院去。是不是以后等我老了，你也把我送去？

苒：良辰，你怎么能这么说呢？你说你在你们家兄弟三个里面你最小，以前大哥大姐身体好的时候都是大家轮流照顾妈的，近两年你大姐不在了，大哥身体也不好了，你说你最年轻，把妈接回来住，我说过什么了？这些年我什么地方不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妈？各种营养品什么不是先紧着妈吃，我身体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，我有高血压，心脏也不好，医生让我多休息。可我休息过吗？尽管这样，这么多年有过一句怨言吗？

辰：岳苒，我们做儿女的就是应该好好照顾自己的父母。你父母在世的时候，我赵良辰那里没有尽心尽力？你妈当年瘫在床上，你要带孩子走不开，我放下工作请了半年假在医院照顾你妈，白天给你妈端茶递水，晚上给你妈擦汗翻身。夜里就用两张凳子一拼睡在病床边。我在医院一呆就是半年，直到你妈过世我才从医院回来。难道我有怨言？我告诉你这是我应该做的。我今天说这些不是在你面前表功，这是全天下儿女最应该做的事情。

苒：良辰，这些我都知道，如果放在前几年，去养老院的是我提都不会和你提，你现在再看看我们两个人，良辰。。。。。。我们也老了，我们的身体也慢慢变差了，我们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妈吗？就算这次不送妈去我们还能撑多久呢？

辰：岳苒。

苒：良辰，我知道你心里有道坎过不去，我何尝不是呢？说实话我也不想把妈送去养老院。从我进这个家门，妈就一直把我当女儿一样。我也不忍心，要不是事情逼到这一步，我绝不会这么做的。女儿婆家边上那家养老院不错的，我们也去看过了，我们两在那边一边照顾女儿一边也能时不时的去看看妈。

（沉默）

苒：良辰。

（辰转身要进屋，母上）

辰：妈，我是辰辰啊，您又不记得了？

（母找包）

苒：妈，我是岳苒。

辰：妈？您拿包干什么？

母：苗苗快要生孩子了？

苒：是啊，妈您就快当太祖母了。

母：太祖母，太祖母。不行，我要给苗苗腾地方，苗苗就能回家坐月子了。我去你大哥家里住几天。

辰：妈，大哥身体不好，他连自己都没法照顾，您去他那里，他怎么照顾您啊？

母：那去你大姐那里。她身体好。

辰：妈，大姐。。。。。。

苒：良辰。

母：怎么了？那我去哪呢？那我去哪呢？那我能去哪呢？

辰：妈您别激动，岳苒给妈倒杯水。

母：苗苗要生孩子了。我不能留在这了，我不能给你们添难。

辰：妈，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啊。

母：哎呀，我这个死老太婆，这么活的这么久啊，要是早点死了，就不用变成你们的累赘了。

辰：妈，您怎么会是我们的累赘能？我是您儿子孝顺您是应该的。

母：不行，让妈走，苗苗要生孩子了，妈得腾地方，要不然苗苗没人照顾，她太可怜了。

辰：妈，您比苗苗可怜。（停顿）苗苗有婆家人照顾，您走了，就真没人照顾您了。您离开我这，又能去哪呢？

苒：妈，您就在这住，我和良辰能照顾好您。

（母握着辰的手）

辰：妈您看窗外的梧桐树，现在是满枝新芽，可过不了几个月这些新芽就会变成落叶。一片一片的落下。您不是常说，人这一辈子，就像花开花落，不管怎么起起落落，最后总得花谢叶落，落叶归根。